开栏语
30年前,那个火热的夏天,江海区正式设立。从呱呱坠地到牙牙学语、从目不识丁到出门看世界、从孩童到少年初长成,江海经历了30个春秋的磨砺,才锤炼成了如今站在我们面前,风度翩翩、宠辱不惊的“朗朗好少年”。
去看吧,田野、鱼塘、烟囱、阡陌、街巷……江海还是那个江海,江海再也不是那个江海,他有自己的颜色、有自己的品味、有自己的格调,他自知自省,他向大湾区核心区奔跑,他在发出自己的声音!
回首,是为了更好地出发!在全面深化改革的进程中,恰逢江海区30岁生日,本报今起推出《火热的江海》系列报道,带你看见不一样的新江海。
火热的夏天,见证着成长。我们可以轻易看到,中国奥运健儿接连惊艳世界;可以轻易看到,眼前的新江海“骤然中心,已然新城”了。可是,一切真的这么突然吗?
一个人的成名,一座城的成长,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,更不是岁月的简单叠加。
在30年前的夏天,1994年8月,经国务院批准,江门市城区更名为江海区。再往前推一年,1993年,该区域便已成为省级高新区。名义上,江海区是江门中心城区,是闪亮的高新区。但闪亮的牌子背后,是折叠了长达30年的迷茫、颠簸、突围和破局。
拨开历史的层层烟云,穿越那些少为人知的岁月,江海区如何从“立志出乡关”的孩童,一步步成长为“鲜衣怒马少年郎”?
策划/曹乃付 文/胡晴晴
一
“三十而忆”,他们会想起什么?
可能是,一场旧梦的“翻新演绎”。江门船厂,1966年到1999年,累计建造了700多艘船,曾经是全省创汇基地,如今斑驳的旧船厂经过活化,已然成为江海城市美学的代表作之一。圆咖啡店主理人Yoga和妻子,用一场唯美的船坞音乐会,再现江门船厂昔日繁华,只为圆外公的一个梦,那是江门船厂老员工跨世纪的眷恋。
可能是,一口难忘的“家乡味儿”。十几岁离开家乡东升村,陈胜诩已在澳门闯荡30多年。作为澳门江门外海同乡会副会长,他一直念念不忘的,唯有一碗正宗外海面、一份燕子牌炒米粉。所幸,外海面每次回来都能吃到,燕子牌米粉也在今年6月“归巢”,劲道弹牙的童年美味又回来了。
也可能是,一种明暗的“空间对比”。39岁的下沙原住民雪芬,从她懂事起,生活就是黑暗的。2019—2020年,下沙水上人家聚居地的大改造,改变了200多户内河渔民的生活,也为雪芬的生活带来了光亮。30年前,她和母亲住在漆黑的葵林老屋中,屋前的河水都是黑臭的,如今,葵林依旧,下沙更美了,母女俩也住进了亮堂堂的新楼房。
芳林新叶催旧叶。每一个奋斗的江海人,都曾在时代的浪潮中摆渡,也都将成为时代的美好注脚。新旧转换间,我们迎来了步履不停、不断更新成长的新江海。
顺着20世纪90年代的大烟囱望去,我们可以看到,曾造就香港最大拖船的江门船厂、曾是全国四大造纸厂的江门纸厂、曾是全广东规模最大纺纱生产厂的春燕棉纺厂等,这些曾深深扎根江海、叱咤风云的大厂,当轰鸣声止、浓烟已散,无限好的夕阳在下山之际,又峰回路转迎来了新生——近10个旧厂已成功改造成潮流新街区、高端住宅区或商业综合体。
走读新江海,新一轮掌声渐次响起:人们惊叹于,从农田厂房到高楼林立,从一片荒芜到满目繁华,府西片区在十年间华丽转身,成为当之无愧的“城市封面”;人们惊叹于,原本觉得只能“止于纸上”,根本不可能实现的城央绿廊,竟然真的惊艳出炉,甚至从4公里延长到20公里,风景线越拉越长;人们惊叹于,短短3年间,鱼塘荒地变高楼林立的场面再现,只不过这一次主角是新崛起的江门市安全应急产业园区……
所有的惊叹,都指向一个事实——“边城”江海,已然新城。
二
“三十而新”,“新”的背后是什么?
“他是一个顺不忘喜、逆不惶馁的选手。但是男团决赛中他掉泪了,幸好不甘无声,否则震耳欲聋。”在巴黎奥运会竞技体操赛场,央视解说员一段深情又心酸的解说词让网友瞬间泪崩。
“幸好不甘无声,否则震耳欲聋”,这句话也讲出了阿强(化名)的心声。20多年前,他在江海区政府从事招商工作时,见证了上百家企业落户江海、发展壮大。但曾经很长一段时间,阿强都陷在客商“三连问”、而自己“三不知”的尴尬里。
“人家问,江海有什么配套设施?有没有大型商场?有没有星级酒店?这其实是一道‘必考题’,但我们却没有明确答案,只能实事求是,要么说没有,要么说去隔壁市区,但不管说什么,都是两难啊!”说起“江海逆袭”故事,阿强有点小兴奋:“现在不同了,江海再也不是从前的江海了!”
憋着这股不甘的心气儿,近五年,江海持续“放大招”,一组基础设施方面的数据,成为“震耳欲聋”的回响——
基础建设上,新江海“舒展精致”了:累计新建(改扩建)景贤小学、高新一小、产业新城学校等学校13所,道路建设也从刚建区时仅仅23公里的泥沙路面,到如今大道小路总里程超500公里;建设民生亮点工程20项,其中包括城央绿廊、儿童公园、釜山公园、江海云道、下沙公园、油湾公园等14个城市公园。
商业配套上,新江海“有排面儿”了:相继引入以希岸Deluxe酒店、江门东站智选假日酒店、凯里亚德酒店等为代表的中高端酒店4家,引入江海广场、江海万达广场等大型商超2家。
产业载体上,新江海“格局打开”了:累计建成高新创智城、产业加速园、工业邻里中心等产业载体超100万平方米,成为驱动城市发展的“新动力”。
30年来,细数江海“成长的烦恼”,除了破除上述“青春期的尴尬”,还有建区初期“起步的迷惘”,以及发展中期的“进与退的阵痛”。在今时今日深化改革再出发的新征程上,时代大潮滚滚不停,江海非但没有掉队,甚至渐有超越争先的势头。
无边光景一时新。新江海,背后是“产城加速融合”的江海,是更一体化的江海。
三
“三十而立”,江海立起来了吗?
早在2001年,江海就提出了坚持“工业立区”的概念。20多年来,我们可以清晰感受到,城在“改头换面”,人在加速聚集,产在量质齐升。
“立”起来,数据最有发言权。
建区至今,从10年一个维度看,第一个10年,江海区企业数量从453家增至1628家;第二个10年,这个数据是3862家;第三个10年,直接跃升至14563家。30年间(1994—2024年),江海区企业数量年均增长率为12.7%,足足增长了32倍。
可见,经过前期量的积累,江海在第三个10年,开始迈入高速发展阶段。这一点,从人口的增量上也可得窥一二。
在“人跟产业走”的传统年代,截至2004年末,江海区常住总人口刚到15万人,仅比1994年增加近1.9万人。而2010—2020年这十年,江海区常住人口增至36.7万人,增量超11万人,增长43.37%,年平均增长率为3.67%。如今,在产业“雨林”涵养下的新江海,“产业跟人走,人跟生态走”正在成为新趋势。
“立”起来,江海背靠“名牌高企”。
江海曾一度出现“大牌荒”。特别是刚建区时,一众老牌工厂暮气沉沉,到2004年时江海区高新技术企业也只有14家,而今凝聚高新之力,江海聚集了超700家国家高新技术企业,总量与增速均在全市排名第一。
据阿强回忆,在江海交通主干道稀缺的年代,金瓯路两侧沿线,都是最早进入江海的企业。“那时候发展线条比较粗,企业愿意来就行了。”阿强说。从“愿意来就行了”到“行了才来”,江海经过产业转型的“阵痛”,一路收获了许多“奋斗搭子”。
1984年,生产出中国第一台自动型洗衣机的金羚集团,如今不仅让智能家电产品“出海”,还成功切入光伏产业;1994年,和江海同龄的科恒实业,发光材料产品曾一度做到全国领先,如今已成功迈入国内领先的锂离子电池正极材料供应商行列;2001年,广东威铝还是仅有12名员工的简陋工厂,如今已成长为上千人的国家高新技术企业;起步于2002年的汉宇集团,从制造家电排水泵到如今深耕水疗马桶、智能制造、充电桩等,各项业务成绩不俗……
老企转型,深企西游。2016年,从深中通道动工建设开始,已陆续有58个投资亿元以上的工业项目,从以深圳为核心的珠三角东岸地区落户至江海,包括电机行业的全球领导企业德昌电机,电子雾化器行业的全球领先企业麦克韦尔,动力电池行业的百年跨国企业优美科等。
企业立起来,产业立起来,江海就能立起来。
四
“三十而起”,如何融入深海?
从深圳来江门工作,德昌电机干部大飞(化名)强烈感受到了两个不可能:
“不可能”之一,位于江海的工厂竟然配备了大量停车位,普通员工都可以买汽车上下班,这在深圳“简直不可想象”;
“不可能”之二,以前如果和深圳朋友约饭,必须提前几个小时才可能约到,在江海区,哪怕6点通知,6点半就能见上面,因为“不管去哪里都只需十几分钟”。
这两个“不可能”,也是江海区产城人高度融合的生动写照。
从边缘化到中心化,从产业化到产城化,江海区逐步撕掉许多“旧标签”,如“只有村感没有城市范儿”“生产生活两张皮”“江海是生活的荒漠”……
骤然中心,江海不光是江门当之无愧的中心城区,在深中通道开通、区域深度融合的新时代,更是从“江门边城”向“湾区核心区”跃进一大步。
已然新城,江海的产城融合,相互协同、相得益彰,可以说“产中有城,城中有产”,真正的“产城不分家”。
刚刚过去的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,提出了300多项重要改革举措,再次释放出“改革不停顿、开放不止步”的鲜明信号,在新的历史起点上吹响了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的冲锋号。
这是江海最好的时候,也是最严峻的时候。正如江海区一位老干部所说:“江海有过高光、有过失落。眼下,我们不能再错失新机遇了,如果这样(好的局势)都发展不起来,就真的是愧对老百姓了。”
高高山顶立,深深海底行。深化改革当前,江海思路清晰——今年7月底,江海区围绕深化改革提出了九个方面重要工作,包括三大攻坚行动、三大提升行动、三大基础工程,其核心就是“是否有利于招商引资、是否有利于营造良好的营商环境”。
向湾区进军,向改革要动力,江海需要改出更硬气的产业实力,塑造出更闪亮的“城市品牌”。正如1986年的那个台风天——江门船厂在东南亚一时名声大噪,只因出口的船只“被12级台风吹到越南都吹不垮”。